海拔4600米,年平均气温10℃。这里是西藏出入境边防检查总站老马泉河边境检查站,这里有一群离太阳最近的人,这里也有一群躲太阳的人。
作为进出日喀则和阿里的重要关口,老马泉河检查站每天面临着巨大的车流量、人流量,民警们坚守在这里,日复一日上演着“冰与火之歌”,经受着极端气候的严峻考验。这里昼夜温差大,几乎每天早晚都会刮起8级的狂风,气温也会下降到0度左右,即便是在6月,民警们都要穿上厚厚的大衣。而到了中午12点,这里又会迎来如火的烈日和炙灼的温度,每天至少7个小时的暴晒让民警们个个成了“焦警”,中暑、晒伤对他们来说都是家常便饭。在这里,紫外线强度是平地的5倍,即使是涂上高倍的防晒霜,即使戴上面罩全副武装,也很难起到很好的保护作用。
在太阳的暴晒下,民警杨骐滔每天身着白色防护服来回忙碌着,身上的制服和装备总是在湿透与晒干间反复。货车、客车、私家车从他面前呼啸而过,扬起的尘土很快被落在地上的汗珠吞没,而每当这个时候,杨骐滔就特别想把自己塞进冰箱里冻个透心凉。
朱云聪是个特别诗意的民警,刚开始他总是喜欢追着太阳跑,因为他觉得阳光就像是倾泻的瀑布,晒在身上暖暖的。直到他被西藏的阳光晒得发红、晒得发黑、晒得脱皮、晒得完全睁不开眼睛时,他这才觉得西藏的太阳是那么的刚烈、是那么的威猛。他也才明白,原来从白面书生到“包公脸”之间只隔了一周的执勤。
室外温度虽然才14度,但在紫外线的暴晒下,体感温度接近30度,在密不透风的防护服下,温度还要更高。尽管民警任书豪总是喜欢躲着太阳走,可怎么都躲不了太阳的“蹂躏”,明明是站在检查点执勤,可总觉得像是站在大蒸笼里执勤。每当2个小时的执勤下来,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一直滚落到胸前,脱下防护服,他的短袖都能拧出水来,手套里也积满汗水,双手被侵泡得泛白起皱、脱皮起泡。
一条胳膊上泾渭分明的颜色,手套没有覆盖的部分明显的晒痕分界线映入眼帘。放在以前这场景足以让民警项见尖措抓狂,然而现在这成了他的“荣誉勋章”。刚到老马泉河的他总是非常注重自己的形象,时常带有一些“偶像包袱”,那时候的他最怕的就是老马泉河的炎炎烈日,而如今的他尽管还时常看着自己以前的照片感叹,但也从心底坦然接受了自己黝黑的脸庞,并引以为豪。
对于民警齐江涛而言,应对这可恶的“坏天气”的方式就是“多喝水”。可执勤前的补水是一项妥妥的“技术活”,因为喝多了会想上厕所,但喝少了又怕脱水中暑。齐江涛往往都是上勤前先喝一小杯润润,等到下勤后,抱着水壶一阵狂灌,一口气一整壶水喝下去,这才稍微缓过劲来。
高原可恶的太阳造就了他们黝黑发亮的皮肤,也造就了他们青春易老的模样。高原红、嘴唇发紫、满手的裂口、满脸被紫外线灼伤的瘢痕都是他们的“标配”。1997年出生的民警仁增在老马泉河待了一年后休假回家,把他一手带大的奶奶竟没认出他来,相认后奶奶捧着仁增黝黑的脸心疼地直落泪“你究竟是去挖煤了,还是去当警察了!”可仁增却从来没觉得自己苦,他觉得男人就该穿这身藏青蓝,因为这样特别酷。
风沙当粉抹,日晒当霜涂。在高原滚烫的太阳下,从白白嫩嫩的“小鲜肉”到黝黑坚毅的硬汉,这群躲太阳的人似乎并没有成功躲掉太阳的“眷顾”。在太阳下,他们浸透着汗水与泪水;在太阳下,他们收获着高原馈赠的最帅印记;在太阳下,他们最令人心疼也最让人放心。尽管每天都在躲太阳,可老马泉河每名戍边民警对祖国的爱,却始终像太阳一样强烈,像太阳一样亮堂,像太阳一样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