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廊坊市文安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郝艳斌,只见他中等身材、一头短发,干练而坚毅,一双澄澈而深邃的双眼在这个“80后”身上稍显年代差。同事们都说,这是他19年与犯罪嫌疑人较量炼就的一双火眼金睛。
郝艳斌从警以来始终奋战在刑侦一线,直接参与侦办案件2300余起、抓捕犯罪嫌疑人900余人……看似枯燥数字的背后,是郝艳斌日复一日如陀螺般忙碌的身影,也是他当刑警的坚定信条——命案必破,是刑警的终极使命!
“案件告破,是对受害人家属最好的告慰!”
命案、积案是刑事案件里的“硬骨头”,敢于迎难而上,向犯罪亮剑,是刑警的本色。“对于侦查破案来说,突破案件关节点是关键,所以在找到那个关节点之前,绝不能放弃!”这是郝艳斌经常和同事们说的一句话。“党和人民把这份神圣使命交给我们,是信任,是嘱托,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当年,在一起由河北省公安厅督办的涉嫌故意杀人案中,潜逃20年的犯罪嫌疑人马某某被文安县公安局列为一号攻坚目标。但因年代久远,缺乏各类信息线索,刑警大队倍感压力。
郝艳斌和大家说,要啃就捡着“大骨头”“硬骨头”来!经过深思熟虑,他挑选了几名业务能手组成专班,制定了一套全新的侦查方案,明确责任,整合资源,研判信息,全力以赴开展攻坚。对案件卷宗进行梳理,向多年来历次抓捕过马某某的老民警虚心请教,生怕遗漏了一丝线索;对上百名关系人重新走访,绝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辗转吉林、辽宁、山西、上海、广东、内蒙古等地,行程数万公里,白天走访,晚上开会讨论,及时调整新的摸排方向……
在一次走访中,一名关系人家里窗台上几片写有号码的碎纸屑引起了郝艳斌警觉,正是这几片碎纸屑让他们找到了突破点。专班民警顺藤摸瓜,运用最新科技手段,通过大量艰苦细致的排查比对工作,最终确定了马某某潜逃后使用的假身份信息。
2021年7月29日,他们经过两个多月艰苦奋战,在内蒙古鄂尔多斯市一个煤矿宿舍内,成功将犯罪嫌疑人马某某成功抓获。
案件告破,是对案件受害人家属最好的告慰。“感谢郝队长,他终于可以闭上眼了!”积案告破后,郝艳斌收到这样的短信,心中五味杂陈。他说,有些命案、积案受当时技术条件限制,虽然一直没有突破,但他从未忘记头上这枚警徽铭刻的责任。
2001年11月15日凌晨,文安县左各庄镇某木材点发生灭门惨案,犯罪嫌疑人徐某潜逃。多年来,文安警方始终没有放弃对徐某的追捕,但因为发案时间久远,案件几经周折都没能发现徐某的踪迹,让郝艳斌一直心有不甘。
2019年河北公安“云剑”行动开展以后,全省各级公安机关通力合作,加大对命案在逃犯罪嫌疑人的抓捕攻坚力度,文安警方抽调精干警力成立专案组,对该案进行重新梳理。郝艳斌夜以继日重阅卷宗,整理案件资料,努力还原当年凶案现场。
郝艳斌在近千次的走访中获悉,案发数年后,徐某的儿子曾到黑龙江省哈尔滨市读小学。郝艳斌由此判断,徐某极有可能藏匿在哈尔滨。他立即带领专案民警赶到哈尔滨进行排查,发现该小学已经拆迁,线索再次中断。
郝艳斌没有放弃,多次前往哈尔滨,根据徐某有泥瓦工手艺的特点,重点在哈尔滨全市的建筑零散工市场摸排。他们以几个零工市场为排查重点,不间断蹲守、暗访,直至一个中年男子的身影引起他的注意,并最终认定此人就是犯罪嫌疑人徐某。
2019年9月8日凌晨3时,郝艳斌带领专案组民警在当地警方配合下,冒雨赶到徐某的藏匿地点,成功将其抓获,当听到对方用文安话回答的姓名,他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这名潜逃18年的公安部A级通缉令命案在逃犯罪嫌疑人终于落网。
“攻坚克难,才能向党和人民交出满意答卷!”
在郝艳斌眼中,命案、大案的发生,影响的不单单是卷宗上的一名受害者、一个家庭,还有与之相关联的双方多个家庭,更事关当地群众的安全感,甚至影响着一个地方的招商引资、营商环境、城市品牌形象,容不得丝毫懈怠。
“当时嫌疑人已经端起了猎枪,但还没上膛,再晚几秒破门,危险系数就会成倍增加。”文安县公安局刑警大队案审中队中队长寇国建回忆起多年前与老搭档郝艳斌的一次抓捕情景,仍记忆犹新。
2011年,两人在刑警大队主要负责打击“两抢”案件。一次,他们去邻县抓捕一起抢劫案件犯罪嫌疑人时,在一居民楼蹲守一天一夜后,终于研判锁定嫌疑人正在浴室洗澡。他们按照之前制定的抓捕方案实施抓捕时,犯罪嫌疑人突然关灯离开浴室,房内位置不明。稍一犹豫,郝艳斌当机立断,破门而入成功擒住犯罪嫌疑人。
郝艳斌说,之前得知犯罪嫌疑人有枪,所以选择在他洗澡时抓捕。既然浴室灯灭了,如果再犹豫就会给犯罪嫌疑人更多准备时间,抓捕的风险会更大;如果放弃行动,又会给社会带来未知风险。所以我们只能临危不惧、果断出击!
文安县公安局主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葛江波,是一名老刑侦,也是郝艳斌的师傅。他看着郝艳斌十几年来的每一步成长,真是打心里越来越欣赏这个徒弟。在他眼中,郝艳斌不仅忠诚、敬业,而且聪明、冷静、果断,绝对能够胜任新时代刑侦工作。
十几年的刑侦经历,让郝艳斌养成了这样的习惯:他每次出差在外晚上回到宾馆后,总是让队员们抓紧休息,自己再重新审视梳理侦查方案,看看是不是侦查方向出现了偏差。
比别人少休息一会儿,比大家多想一点、想远一点……郝艳斌说,这是责任,也是使命担当。
同事们眼中的郝艳斌善用“巧”劲,不断拓宽自己的知识面,把最新的刑侦技术应用在案件侦破中,不放过每一个蛛丝马迹;还能在摸排线索、蹲守抓捕中下足“苦”功,以常人难以忍受的耐力和毅力取得最后的胜利。
郝艳斌说,很多人说旧案、积案的侦查就像大海捞针,这咱不怕,但最重要的是我们得先靠自身本领确定这枚“针”是不是就在这片“海”里。在河北公安攻坚“亮剑2020”集中行动中,省督“1996·09·10”抢劫杀人案牵头侦办工作又落在了郝艳斌的肩上。
专案组成立后,郝艳斌埋头伏案,夜以继日的重阅苦研案卷,遍询侦办该案件的老民警,梳理社会关系、综合研判。组织专案组从作案人中有一人小名叫“歪嘴”的细微线索入手,通过对60余名关联人员调查取证,深度审讯6名在押人员,步步为营确定“歪嘴”真实姓名为刘某,后据此寻找其外围确定同案人员李某。通过细致研判,他们锁定犯罪嫌疑人在广东东莞及湖北、河南往返行踪,以此打开突破口,历经数月转战河南、湖北、陕西、广东等省10余市,成功将4名犯罪嫌疑人全部抓获归案。
虽然做了大量工作,但4名犯罪嫌疑人抓捕到案后,全部矢口否认,让案件进展陷入僵局。顾不上长途奔袭后的疲倦,郝艳斌又重新对整个证据链进行核验。研判确认无疑后,他又细细梳理4名犯罪嫌疑人的生活状况、社会关系、心理状态、性格特点等,重新制定了详细的审讯方案。郝艳斌带队上阵,经过一番唇枪舌剑、针锋相对、斗智斗勇,犯罪嫌疑人李某心理防线彻底崩溃,自此打开了审讯突破口,4人全部如实交代了罪行,全案告捷。
“很多案件的关键时刻,都是郝艳斌找到了突破点。”专案组同事邹学文说,大家最敬佩郝艳斌的就是,在侦查阶段,他心细如发、拨茧抽丝全力寻找破案线索和方向;在抓捕犯罪嫌疑人时,他遇事冷静、处置果断,始终是临危不乱、临危不惧;在日常工作生活中,他又是一个特别爱钻研爱学习……
“每一天,都是我当人民警察的第一天!”
郝艳斌不善言辞,甚至稍显腼腆,尤其是谈到个人取得的成绩时,他常常“词穷”。可和同事们说起最新的刑侦技术、讨论起案情来,他却能信手拈来、妙语连珠。
随着社会的发展,刑事案件的发案趋势和特点也在不断变化。郝艳斌坚持学习新型案件的破案技巧,学习不同领域知识充电;同时加强政治理论学习,不断提升自己的政治素养,时刻铭记从警之初立下的铮铮誓言。他说,面对新挑战,最好的方法就是不断学习,所以每一天都把自己都当一名新入职的民警去学习、去进步。
“1998·09·06抢劫出租车杀人案”的破获,正是他学以致用的经典。该案中,专案组虽然早早抓获两名犯罪嫌疑人,但仍有另外两名犯罪嫌疑人长期在逃。多年来,文安公安从未停歇缉凶的脚步,但苦于掌握犯罪嫌疑人信息资料极其匮乏,一直没有追逃进展。2019年7月,郝艳斌让两名刚刚参加完全省公安刑侦技术业务培训的同事,学以致用试一下。他们从一名在逃犯罪嫌疑人的结婚照和破损的驾驶证底档照片中发现了新眉目,再通过外围调查、秘密走访70多人,历经25个日夜鏖战,最终在浙江杭州将两名潜逃20余年的犯罪嫌疑人抓获。
“运用新技术是本案的关键。”郝艳斌说,面对日益变化的作案手法,刑侦一线民警,打铁必须自身硬,只有不断学习新技术,才能在与犯罪分子的较量中赢得先机。
从警19年,郝艳斌积年累月历经千余起大案侦办,炼就克敌制胜的宽肩膀、硬骨头、真本领,逐步成长为大案大战从不缺席的“铁血神探”,成为全省刑侦系统破案能手、审讯专家,连续多次被抽调参与提级、异地、驰援侦办案件,是“部督12·30宋某乐被电信诈骗案”“部督‘10·23’涉枪专案”“省督2018张某飞贩卖毒品案”等大案攻坚的中坚力量。
“成绩和荣誉只属于过去,对于我来说每天都是新的起点。”郝艳斌说,做好党和人民的忠诚卫士,每一天都是他当人民警察的“第一天”。
2020年6月,文安县公安局反诈中心成立。面对网络刷单返利、虚假投资理财、虚假网络贷款、冒充客服、冒充公检法等50多种诈骗类型,郝艳斌潜心研究各地市先进战法和经验,邀请通信网络专家授课、学习反诈工作突出单位的优秀做法。在他的带领下,文安县公安局反诈中心坚持打防并举,防范为先的重要举措,积极部署反诈宣传进学校、入公园,策划制作反诈短视频,以新颖活泼的方式传播反诈知识,建立“三级反诈群”,采用传统结合网络的互联网+模式,组织各辖区网格员通过各村广播喇叭宣传反炸知识。
“有段时间郝队长一有空就捧着一本《中国近代史》看,我们都开玩笑说,这是要转行当老师呀。”民警方胜鑫说,后来才知道那是因为一起“民族资产解冻”电信诈骗案,郝艳斌在恶补历史知识。
郝艳斌坦言,自己对历史这类人文学科知识储备有些不足。这起电信诈骗案中犯罪嫌疑人以解冻所谓的民族资产为幌子,诱骗一些普通民众“入会”,设计连环骗局坑害群众财产。我们一方面从案件的信息流、资金流等方向侦破,但更重要的是从诈骗犯罪嫌疑人的话术历史背景找到破绽,跟受害者甚至社会大众讲清楚、说明白、制作成传播面更广的宣传品,预防群众受骗……
不到两年时间,郝艳斌带领的文安县公安局反诈中心各项工作成效显著,连续破获系类电信诈骗及黑灰产类案件228起,先后抓获电信诈骗犯罪嫌疑人152人,为群众挽回经济损失400余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