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重庆潼南的一个小山村,这里资源匮乏、交通不便。为了生计,父母在我四岁便外出务工,过年才会回家。涪江是嘉陵江的支流,流经潼南。我的爷爷做过涪江上的纤夫,喊过涪江号子,拉过大船,吃了不少苦,也练就了大嗓门和好身体。爷爷奉行“黄荆条下出好人”的古训,因此我从小没少挨骂、挨打。也许黄荆条真的起了作用,我从一所农村中学考入西南政法大学,毕业后回到潼南,成为了一名法官。
爷爷爱看川剧,常给我讲甘罗十二岁拜相的川剧选段,也常讲杨闇公的故事。杨闇公是潼南人,是涪江河孕育的共产主义先驱,其一生短暂却辉煌壮烈,留下了“人生如马掌铁,磨灭方休”的闇公精神。受闇公精神的影响,在不满18岁时,我就递交了第一份入党申请。大学入学后,我递交了第二份入党申请。参加工作后,我递交了第三份入党申请。终于在2013年9月通过了组织的考验,光荣的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还记得2008年10月初入法院的那一天,老庭长开车载着我,一路穿过稻田,来到了距离县城最远、条件最差的第三中心人民法庭。炎热的天气夹杂着金秋十月的稻谷香,满怀着对法官职业的憧憬,正式开启了我的职业生涯。老庭长是一名老党员,扎根在乡村法庭,他办公室里放了一个重庆市优秀法官的荣誉奖牌,金灿灿的。我的办公室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和一台吊扇,桌子上布满了卷宗打孔所留下来的印记。新人到岗会先来法庭锻炼,老庭长手把手的教了一个又一个。婚姻家事、邻里纠纷,乡村法庭的工作琐碎而又有趣。两年之后,我调整到审管办,负责全院司法统计和审委会秘书工作,大约也工作了两年。再之后的九年里,我在所有民事业务庭轮岗了一遍。受组织信任,我27岁时被任命为助审员开始办案,30岁时成为了首批员额法官。这些年来,我承办了民商事案件约2700件。
我曾读过一篇文章,是一名即将退休的资深法官所写,里面谈到年轻法官不但要办案,更要会思考,要通过写文章逼自己思考问题,提高业务和文字能力。近几年,我撰写的《关于基层法庭文书送达的几点思考》、《关于民事系列案件的诉讼调解实务浅谈》等贴近实务的调研文章,获得了中国法院网、重庆法院网采用;基于自己被发改的案件所撰写的一则案例,获评为重庆高院第六批劳动争议十大典型案例;承办的陈某诉沙某网络侵权责任纠纷案、重庆首例好意同乘案,通过小案例讲大道理,取得了较好的普法效果,被人民法院报、央视等媒体关注、报道。为了提升诉讼效率,我还发出了第一份民事诉讼须知,针对答辩状、证据副本的提交与规范等问题,向律师、法律工作者提出了倡议,目前初见成效。
潼南法院人是一群很了不起的人,这一群法院人,被涪江环绕,被闇公精神滋养,就像曾经涪江河畔的纤夫一样。我深信,在时代的洪流中,潼南法院人定能唱响涪江号子,越过急难险重。
回首看来,闇公精神就像一颗种子,在我灵魂深处萌发、生长,长成了参天大树。这颗大树根深叶茂,枝叶常青,在贫苦时予我坚韧,在奋进时予我动力,伴我逐渐成熟。百年党史,薪火相传。我愿用我一生,去敲响涪江边的法槌。